十肆分之柒

（上，中）在合集列表里，自己找。还有最后一些哈利发疯的剧情没写完，周末（大概）摸完。

10

“坐吧”布雷斯示意赫敏带上其他两位格兰芬多去休息室沙发上坐着，说完他自己也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达芙妮对此毫不在意，她给潘西喂了一颗糖，看她神色放松一些后才牵着人坐下。

现场气氛比之刚刚要放松一些，一些自觉不能提供更多内容的斯莱特林离开，剩下的几乎全是陪着德拉科走完最后几日时光的朋友。

“波特”看着救世主眼看通往休息室的通道无人把守便眼冒金光恨不得冲进去的模样，布雷斯挥了挥魔杖，给在场几人人均递上一杯红茶，至于救世主那杯？直觉浇在那头乌黑杂乱的黑发上，没脑子的人就该把水灌进去好好醒醒。

“现在，斯莱特林没有一个房间是属于马尔福的”

……什么？

哈利顾不上赫敏的尖叫，罗恩手忙脚乱给他用速干魔咒，他迟钝的大脑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斯莱特林，或者说霍格沃茨，又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德拉科了。

……那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我想拿点东西。

我想……，我想德拉科了……

我知道德拉科的房间在哪里，四年级他和扎比尼是舍友。

五年级，他成了级长有单独宿舍，那里面有好多他的衣服也有我的衣服，还有他的糖果，他攒的一些魔药药材，他臭美的各种领带饰品，他还没看完的书，还有，还有……

“……什么意思”哈利张嘴，嘶哑干涩的声音让他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意思？……一样都没有吗？”

“砰——”

“一样都没有！”潘西尖叫着，红着眼保持着刚刚随手摸到的不知道哪个低年级的笔记投掷而出的姿势，随着她崩溃的怒吼还有极速喘动的胸口。

随着潘西的怒吼声，在场的斯莱特林包括神色自若的达芙妮脸色微变，无一不沉了脸。

“你以为是谁的错，你以为是谁，你以为是谁逼的他——”潘西又哭了起来，她还没有从好友骤然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又要面临不得不将结痂的伤口重新挖开的痛苦中去。

几位同样神色哀恸敏感的女生细细低啜，掩袖默哭。

战后才从意大利跑回来的达芙妮轻抚潘西，无力地安慰着好友，她们一家早在战争开始前便逃离了英国，对于战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德拉科病痛缠身一事一无所知。

诺顿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整套的欧式古典宫廷茶具，金色的百合花，绿色的蔓藤树叶，是独属于德拉科的小心思。

真要说起来，可能这套公用的茶具才是德拉科留在霍格沃茨最后一样东西。

“德拉科，在彻底投奔黑…伏地魔之前，毁了他房间里所有东西，彻底地，为此他还特地学习了消失咒”诺特微抿了一口茶，他还是喜欢德拉科泡的茶，会加一点奶，可能还有蜂蜜，喝起来心里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了。

哈利像是听不懂似的，问他为什么。就连赫敏也对此感到奇怪。

诺顿翻了个白眼，不想解释。

作为同样因为家族裹挟被迫加入食死徒的一员，他远比德拉科更加幸运，也远比德拉科更加无能。

在那段昏天暗地的时日里，德拉科勇敢的像一头闪闪放光的狮子，哪怕没有一天晚上他不是一个人颤抖着裹着被子一边哭一边努力计划如何让生活过的更像个人一点。

“……你是说追踪咒？”赫敏迟疑地询问。

“嗯哼，不然呢。德拉科房间里那些东西你知道值多少加隆吗？马尔福家再有钱谁没事把钱扔着玩？”

“……可是”一旁的罗恩还是一脸迷茫“要说哈利的东西，我跟他的宿舍里不是更多？”

赫敏显然是知道的，但作为一个姑娘显然她不太好说出其中的理由。

“嘁，你们宿舍那堆破烂玩意儿？除非是波特没洗过的内裤，不然没用”

“追踪咒需要的是被追踪者的精血，毛发最佳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内。不巧的是，血气方刚的小情侣窝在房间里做什么不需要我多说吧？”

“更何况，马尔福家小少爷房间里有那么多救世主的精血，这可说不过去吧？哪怕德拉科对大脑封闭术极为精通，那也架不住有个拖后腿的救世主，毁了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罗恩听完解释满脸通红，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赫敏沉默了半晌，咬咬牙继续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当时伏地魔看到了哈利脑海里和马尔福的场景，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扎比尼嗤笑着回答“德拉科那个傻蛋肯定会一口咬定是波特暗恋他。”

“然后，德拉科就会成为诱捕救世主的一环。”

“幸好，救世主贫瘠的大脑还算有点用”

“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哈利满脑子空白，他想不明白，空荡荡的心撕裂一般撕扯着他，可是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别说思考了，连他们的对话他都很难吸收。

11

“……小龙，他，他为什么要离开霍格沃茨？”明明说过的，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要回去？

“……不然呢？”一直安静地安抚着潘西的达芙妮冷言回到“他不回自己的家，他留在霍格沃茨？开什么玩笑，黑…伏地魔会放过他？”

“救世主，德拉科的选择比你想象中更少”

“不是的！不是的！”缩在达芙妮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潘西尖叫起来“德拉科，德拉科他有过选择的！”

“是你！是你逼他的！”潘西通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哈利，眼神中的恨意恨不得将哈利剥皮拆骨碎尸万段。

“！你为什么不信他！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弄伤他为什么……”他明明那么爱你……潘西抽噎着说不上话来，眼泪掉的更加汹涌，达芙妮不得不掏出手帕开始为她擦拭。

守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斯莱特林们此时捏紧了手中的魔杖，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诺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你知道折磨德拉科而死的是什么吗？波特？”

“是你的不信任，是你所谓的正义，是你所谓的爱情消散在过去，是你当初那记神锋无影”

呆楞木讷的哈利突然回魂一般，瞪大了他那双墨绿的双眼，满眼不可置信与悔恨交加。

“你知道黑魔王的钻心剜骨有多痛吗？”

“你知道马尔福庄园里遍地尸血残骸、每天都要亲眼见证人一点点死去的过程有多恐惧多漫长吗？”

“我们知道，德拉科知道的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

“他是马尔福，可你能指望一个未成年马尔福能做什么？他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受一次惩罚，但至少都是些能养好的皮外伤，最多就是胆战心惊陪纳吉尼玩”

“可是，放走你那次，整整三次钻心剜骨，之后更是每隔几天就有一次。”

“那个傻瓜还说反正都这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一次行动失败的惩罚还帮着我们一起受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救世主！”诺特一直平静的面庞终于沉地能够滴下水。

“三大不可饶恕咒，钻心剜骨哪怕不是即死咒，可带来的损害是不可逆的。更何况还有你那一次的神锋无影……”

“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他撑过去以后就再也没吃过药了，所以……神锋和钻心在他体内病变了，德拉科的身子就是那时候一日不如一日的。”

“战时，大家都以为他只是担子太重才日益轻减，我们是战后发现他怎么补身子都空虚的厉害，请了无数治疗师全都是一个结果，活不过今年圣诞。”

潘西哭的说不清楚话“他…呜呜呜呜他本来，本来可以，说好了一起过，圣诞的……呜呜呜”

“卢修斯叔叔试过所用办法，跑遍了英法德，甚至去了趟遥远的东方，没办法，德拉科透支的是生命力，这意味着他即便是每日沉睡也只能活到圣诞。”

诺特气愤地捶了一下桌子，战时就萦绕在身边的无力感再一次席卷而上。他疲惫不堪地后仰躺在沙发靠背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扎比尼接过话题“魁地奇球场大胆示爱，世纪之吻，生一支魁地奇球队，哈——”他讥笑着，刀锋似的锋利眼神狠狠刺向哈利，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不愧是救世主，人生赢家。”

“吸我们斯莱特林，不，吸德拉科的血活下来的战争英雄，你是不是很满意？”

“摆出这幅后悔自责的模样给谁看？这里已经没有人会心疼你了，滚出去——去找你的母鼬，这里不欢迎你”

“你——！”罗恩气得涨红了脸，这关他兄弟什么事？白鼬的死全都推到我兄弟身上？金妮就更加无辜了！

“罗恩，别说了。”话题进行到一半便意识到什么的赫敏，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制止了罗恩，浓重的鼻音让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一字一句将话说清楚：

“德…，马尔福做的一切选择不止是为了家族，也是为了哈利”

“如果我没猜错，就连所谓的分手也只是马尔福为了让哈利更加了无牵挂，为了不拖后腿他甚至可以忍受惧怕回到……”

“我……没有，我没打算……”哈利空洞着一双眼，胸口撕裂般的疼痛，酸涩的眼角，这一切他都感受不到。他没想过，他当时只是想，只是想逼德拉科出现，他没想过……

他没想过吗？他想过的，他想过如果德拉科不要他了那他也不要他了，所以他鬼使神差地没躲开金妮的亲吻。

“才不是！才不是！”潘西掩面哭泣，喑哑难听的嗓音顿时拔高刺痛了哈利狡辩的内心。

“德拉科算到了一切，他没算到你会变心！他没算到救世主一点都没懂！他也没算到救世主真就这么狠心连一次回头都没有！他给过你的！他说他留过好多食死徒的消息给你的！他更没算到那次神锋无影……多疼啊，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潘西又大声哭嚎了起来，像是要帮德拉科哭尽一切委屈一切不甘一般。

“…走吧，哈利”赫敏坐在原地又默默哭了一会儿，意识到这里没有人欢迎他们，这里所有人都在掩饰哀痛，她匆忙站起带走失魂落魄的救世主。

我……

是我？是我害死了小龙……